[明日方舟同人(博士×年)]《起名字太难所以干脆就叫博士和年还没发生过的故事》-环球看点

时间:2023-05-18 16:55:58     来源:哔哩哔哩

观前提示:

(1)本专栏文章是一篇关于手游《明日方舟》中的游戏角色“年”的DL(Doctor Love)向同人文,如对此类型文章情节感到不适者建议谨慎观看。


(相关资料图)

(2)存在一定OOC(Out Of Character/与角色官方形象不一致)因素。

(3)含有方言。

(4)总篇幅共一万余字。

正文

“闲人免进?哎呀通融一下嘛,再说我都来工程部帮了这么多次忙啰。”

博士正走过一个交叉口,突然听到从另一边通道传来的炎国方言,不由停住了脚步。朝着声源方向望去,他看见在工程部门前,一个白色身影正在和门内的干员极力辩解。

“您就是年老师?快请进快请进!”

那位新来的工程干员迟疑了一会儿,在认出这位是大受前辈们欢迎的贵宾后马上让开了路。

“谢谢咯!”

博士看见那白发白衣的人转眼间闪进了门,又看了眼手上的文件,走到了工程部门前。这时那位新工程干员也注意到了一个抱着一沓文件的人正在朝这边走过来。

“呀!博士!您好!”

“您好。刚才那个人,你知道她是谁吗?”

“啊,前辈们都叫她‘年老师’,据说她帮我们攻克了很多难题呢。”

博士再次对照了一遍手上的报告,对着这位干员点了点头。

“嗯,谢谢。麻烦您给她捎个话,说有人想和她打个赌。”

年双臂大展的仰面侧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两条腿和一条尾巴从扶手上伸出去悬在空中,不安分地摇摆着,脸上则盖着一本翻开的小说。这种状态并没有维持太久,她忽然把书一扔,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开始在办公室内不停地走动,像是个闲不住的孩子似的拿起每一样东西,这边敲敲,那边看看,时不时还比划比划物件的尺寸,鉴赏其中的价值。

“年,安分一点。”

在年正打算拆掉档案柜上的把手研究一下时,终于有人出声制止了她。

年顿时露出了一脸的怨念:“博士,我们换个赌约嘛,我可以——”

“不能。”

“欸博士你先让我说完……”

“很抱歉打断你。不能。”

“博士你简直是个暴君!”年叫嚷了一声,然后继续在房间里一边转悠着一边低声嘟囔,“当啥子助理嘛,工作完了都要待起待命啥子的,简直就是在挥霍光阴、谋财害命、蓄意谋杀……”

转了一圈,年最后还是回到了博士面前的办公桌前。她双手往桌面上一拍,然后双手向前滑动支撑身体向下倒去,用整个背面挡住了博士的视线。

“博士,换一个嘛,求你咯——你让我去工程部干活儿都好,这儿太无聊了。”

“不行。”博士拔开她顶到自己面前的角和脑袋,头也不抬地指了指旁边一箱的投诉报告:“干扰他人工作,诱拐他人离职参与电影拍摄,诱导他人工作时间参与棋牌游戏、摔跤比赛、饮酒等,严重妨碍正常生产工作进度且屡禁不止……这些只是这一周的投诉。工程部的工作对你来说太容易了,我们得确保你不会太过悠闲。而且,你以后会有很多机会去工程部的,只是你现在手上那部电影大概是没机会完成了。”

“博士!”年闻言顿时从桌子上支起身来,站定,双臂一展,“我那部新电影可是一部集悬疑恐怖惊悚侦探科幻灾难动作玄幻武侠功夫爱情战争历史等等元素于一体的旷世奇作,要是没法完成的话将是整个泰拉的遗憾!欸博士,你要不要也过来演个角色看下,保证名垂青史……”

她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探了过来,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凑到了博士面前。

博士吸了口气,呼出。

“你今天的工作完成到哪儿了?”

“已经做完了啊。欸刚才我说到哪儿了?啊对了,我这儿有个角色真的蛮适合你的……” 

年涛涛不绝地说着,博士只是低头从抽笹里又抽出一盒文件。

“我拒绝。给,工程部冶金室的新项目预可研报告,不用太着急,慢慢来。”

年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嘟起嘴拿过文件:“哼,方脑阔!那个角色不给你咯!”

这天上午,博士办公室的门被撞开,年抱着一箱文件大踏步走了进来,接着将这一摞文件都丢到了博士桌子上。

“哈!你要的文件!我先回去待命啦!”

“等等。”

博士平静的声音响了起来。年转身迈步的动作僵了僵,但下一刻就流畅地转了回来,一如既往地插科打诨着。

“怎么啦博士?你不会还要加任务吧?!还是说,终于要把我从助理部调到工程部去咯?”

博士没有抬头,语调也没有太多起伏。

“你回去收拾一下,把你的工位从助理办公室搬过来。”

不安的预感应验了,但年不死心,继续装糊涂问:

“啊?搬到哪儿啊?”

“这里,我的办公室。”

“为啥子哦?我在这儿会打扰到博士你工作的吧……”

博士指了指桌上的几张照片。

“我去过助理办公室了,你的工位以及周边全是摄影器材,已经影响到其他助理的工作了。还有,记得把那些摄影器材带回去。”

年脸上堆起浮夸的笑容。

“博士~那些是我暂时找不到地方放咯才放在那儿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马上就换个地方放去。至于搬工位过来,就没必要了吧。”

“既然你也有难处。”博士抬起头,看向年,“那这样,你把那些摄影器材和工位一起搬过来,我也可以代为保管和统计数量。”

年瞪大了眼睛。

“……博士,你不信任我!”

“我没有。”

“那为啥子非要我搬过来?!”

“因为我得到了一些消息。你的家属给我投诉说有助理在骚扰她,一直在找她画电影分镜。”

年张了张口,挠挠头,露出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啊哈哈……那我也没影响个人工作嘛,她不是也没事情干咩。”

“嗯,也是。”博士点了点头,又在桌面上排出几张照片,“不过我最近在助理办公室里遇到了这几位不是助理的干员和闲杂人员,他们声称是来参与拍摄的。”

年的目光看向照片,又移向一旁。

“……这不是没得地方集合嘛,就待了这么一小会儿……”

“嗯,这个是你们的拍摄现场。”

博士继续点了点头,继续排出几张照片。

年瞥了一眼,微微抬头,看着天花板。

“……这不刚好有个场景在办公室里,也只待了一小会儿……”

博士收起这些照片,整理好,认真地看着年。

“我不反对你拍电影,但你的这些行为明显违反了我们赌约的初衷,影响到了别人的工作。所以基于以上原因,我不得不采取更进一步的措施以促进我们赌约的实现。”

年不死心,仍望着天花板:

“我们打赌的时候也没说过我必须事事都听你的话噻。”

“但我们有明确说过你得接受监督不再干扰他人工作。除非你决定违反我们的赌约。”

自知理亏的年低下头,但仍把头撇向一边。

“……晓得了晓得了,你啷个跟凯尔希一样……我搬过来就是了嘛。”

“嗯,尽快。”

博士点了点头,也不再看向她,继续埋头工作。

“唉——”

年趴在办公桌上,回顾着这失败的几个月:每天都得按时上下班,还得在食堂吃;到了周末才可以全天拍摄电影,拍摄地点和器材还受到了限制;去工程部串门的机会倒是多了,但都是公务,总感觉少了些灵魂。

她倒也不是没想过再反抗反抗:比如在博士的办公室里搞一些灵异事件,谁想到办公室里外布置了几十个监控摄像头,一下就被拆穿了;又比如想让工程部帮忙向博士求情,但他们都很真诚地反过来劝自己放弃斗争,准备幻想;还比如想再和博士打别的方面的赌抵掉上一次,却要么是被以身体素质相差过大为由而拒绝,要么是被以知识面差距过大为由而拒绝,总之博士一副完全杜绝一切风险的样子。

跑路是不可能跑路的,这儿一堆故事素材,都不需要到处找,随手一抓就是一个两个小时以上的剧本;而且,我年是那种不信守承诺的人吗——司岁台那次除外;再说现在有三个兄弟姐妹都在这儿,要是因为打赌输了跑路,说不准以后过年时又要多个自己的“欢乐小故事”了。

“山重水复,疑无路,没有路就是没有路呀——”

失败的情绪浓缩成了一声长长的哀叹。哀叹过后,她扭过头看向一直在工作的博士,用一种终于放弃了挣扎的颓废语气询问着:

“……博士,你晓得今天是啥子日子咩?”

“除夕。”

刚回答完,博士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一旁正在一边抱怨一边晃着腿的年。

“那为啥子我们还在这儿啊?这算加班啊,今天应该放假才对吧,我买的新衣服都还没换欸,好想回去吃火锅呦……”

博士看了看表,朝她点点头。

“你可以下班回家了。”

“博士你简直比大炎那群人还……”

刚刚还在抱怨的年安静了一瞬间,然后从桌面上弹了起来。

“啥子?!”

“……和其他炎国干员一样,你也有一周假期。现在,你可以回去,嗯,团年了……”博士像是有些被年的失态惊到了,沉默了一会儿,吸了口气,似乎有些不适应地眯了眯眼,然后才接着祝贺道,“……新年快乐。”(方言)

年早已发出了一声欢呼,卷起自己的东西冲向门外,也不知道她听见了没有。

“那我走咯!博士再见!”

一道逐渐模糊的声音从愈来愈远处传来。

博士朝外望了一会儿,低下头继续看着手中的报告,过了很久才翻到了下一页。

时钟里的齿轮和发条咔哒作响,书页翻动和笔尖划过纸面发出了阵阵轻微的沙沙声。

一切都很平静,直到————

“博士!新年快乐!”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一声充满了对自由生活美好向往的热烈祝福声打破了这一方小小空间的规矩和寂静。

“嗯,新年快乐。”博士没有抬头,打了个招呼,仍然埋头看着桌上的文件,“今天才假期的第一天,有什么事吗?”

“我来给博士你拜年噻!”

年乐呵呵地笑着,神秘兮兮地将双手背在身后,走到博士桌前,身体前倾。

“啷个?不欢迎啊?”

“不。只是惊讶你居然还想回来。”

“嘿,过来要红包嘛。”

年咧嘴笑着,一脸“你敢给我敢要,你不给我就厚着脸皮要”的表情。

博士闻言抬起头,这才认真打量了一下年:她把头发盘了起来,换了一身衣服,仍旧是以白色为主的,躯干部分很修身,布料没有覆盖四肢,整体设计上大方地展现着人体本身的线条——这套服装好像和记忆里某个不怎么美好的年代流行的服饰有些像……

博士轻轻晃了晃脑袋,把逐渐飘远的思绪收回,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红包,在年有些惊讶的目光下,直接递了过去。

年盯着博士,表情有些僵硬,事情是按照预期进行的,但好像又没有完全按照预期进行:博士怎么一点都不迟疑的?

“……博士,你真给啊?”

博士皱了皱眉。

“嗯?现在炎国已经没有这个传统吗?”

“有倒是还有,一般是长辈给晚辈……”说完后年还等了一会儿,但见博士仍没把手收回去,神色变得古怪起来,“……你,确定给我?”

博士点了点头,然后才恍然大悟:

“对了,还有夕、令和重岳他们的。”

年越发茫然地伸出手接过四个红包,最后尝试着提醒了博士一句:

“博士,您贵庚?只算在外面活动的时间哈。”

“不记得了。”博士又把目光投在了面前的文件上,“有什么事吗?”

年微微张口,说不出话来,最后长出一口气,绷起笑脸,把一直藏在身后的那只手移到身前,拍在桌上。

“嗨,本来还想起昨晚上把你一个人晾起有点亏待你咯,结果现在居然还把我当小娃娃,博士你说这个是送给你还是我个人留起欸?”

博士抬起头看了看她:

“心情变好了?甚至有心情给我也做礼物。”

“现在又变差咯。”年终于绷不住,翻了个白眼,“感谢博士你让我回想起了这几个月仅次于以前在司岁台的无聊生活。一天天的不聊天不说话,好不容易聊个天也能把人噎死。”

“十分抱歉。”博士程序化地道完歉后皱了皱眉,“我平常没有和你说过话吗?”

“我说的是聊天,摆龙门阵。你看你一整天啊?开口就是工作,闭口就是任务的。”

“哦……非常抱歉。”

博士想了想,继续程序化地道歉。

“方脑阔!博士你这样子活起真是无趣的很,人要变通一点才会活得快乐些嘛。”

“嗯。我会考虑你的建议的。”

博士点了点头,继续埋头工作。

年再次翻了个白眼,转过身,把手上的礼物朝身后抛去。

“哼,走咯!给!”

礼物落在博士正在处理的文件上,他抬起头来,挥了挥手。

“嗯。谢谢。再见。”

年仿佛看到了身后博士的动作,也背着身挥了挥手。

目送年离开后,博士低下头,看着年扔过来的礼物——是一个青铜小挂饰,最外层是几个圆圈套成的一个中空的球,里面是一个内接的正方体,正方体中四条对角线相交,交点上“禁锢”一个青铜小人儿。博士看见它的第一眼,想到了“规矩”两个字,然后知道了它的含义。博士拿起这件颇具讽刺意味的礼物,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呵。谢谢。”

“哈啊——为啥子假期老是过得这么快啊——”

年坐在椅子上,高举双手,伸了一个懒腰。伸完懒腰后,年趴倒在了桌子上,难得安静了一会儿,可也只是安静了这么一小会儿,她终于还是静不住,再次坐起身,想找点儿事儿做。

然后,“节假日后综合症”缠上了她。

做工作?做工是不可能做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做工的,博士是不会心疼你的,做那么多工作都是没有用的,做什么做?饮茶先啦,啊对了这儿连茶都没有,可恶的博士是个咖啡派异端。

写剧本?哈哈哈!好方略!但我想稍作修改:我不写。什么?鸽子?咕!说得好轻松啊你个混O!你以为写剧本是什么轻松差事么?!你知道打磨出一部好的剧本需要耗费多少精力么?!我工作了这么久,就不能享受享受?接着摸鱼!接着咕!

拍电影?你觉得是什么原因禁锢了我的躯体,让我只能在这儿思考这些?考虑这条不如先考虑考虑解决掉原因本身……啊,对哦!观众们,情况紧急,让我们把博士鲨了吧!(撒一把沙子)(话说为什么要撒沙子)

脑袋里的思绪万千,但找不出几个有用可行的主意。年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有什么事儿可干,于是她把埋在桌面上的脑袋转了个方向,自然而然的把主意打到了办公室里的另一个活物身上。

年挪动椅子,到了博士这边。

“博士,你是哪儿的人呐?”

“不记得了。”

“……总感觉你在敷衍我。”

“没有。”

寥寥几句对话下来,年我不由深吸了口气平复心情,沉默着挪动椅子回到了自己办公桌那边。但过了没多久,挪动椅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年撑着脑袋,扒着博士办公桌的边,没有看他,心不在焉地又开始搭话:

“那博士你还能想得起些啥子吗?比如你家乡的细节啥子的。”

“只能记起一些了,比如你的口音和我们那边的很像。”

听到后半句,年来了兴致。

“口音很像,那你再回忆一哈噻,说不定我们可以在炎国找到差不多的地方的去看哈!”

博士沉默了片刻,眼帘微合,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失落?

“……不了,找不到的。”

“……哦,这样子啊。”

年小心地用眼角余光仔细打量了一眼博士的脸,再瞧不出上面有刚才表情的残留。她歪了歪脑袋,坐直身子,想着还是得以自己的方式安慰他一下。

“嗨找不到就找不到,有家人在的地方才算家嘛。你看你们这儿起码那只小兔儿还是把你当家人看的噻。”

被安慰的博士抬起头,看着年,也不说话,直盯得她也开始在心底反思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但年也不虚气势,对视回去,看着博士的眼睛,这时她才注意到对方的视线里带着一种别样的情绪,好像穿过自己落在了更远的地方。年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嗯,你说的有道理。”

博士深吸了口气,终于收起目光,低下头,作工作状,但笔迟迟没动。

“啊?哦。”

年逐渐飘远的思绪被博士的声音稍稍拉了回来,她应了几声便也沉默下来,琢磨着刚才博士的眼神。那眼神里包含的情绪让她想起了以前一个人在司岁台的时候,但好像又和那个时候的孤独感有些不太一样?少了点向往,多了点怀念,少了些烦躁,多了些怯惧,有家的影子,但也有别的影子……

哦,想起来了,大概就是那些诗里写过无数次的“乡愁”了。博士的故乡啊……这么看博士还是有人的特征的。

当博士从自己的情绪中脱离出来时,一时安静下来的环境倒让他有些不适应,朝年看去才发现这位正带着一脸感慨地看着自己。

“……年,你啷开咯?”(方言)

“嗯?没得事。”年眨了眨眼睛,那股子文艺气息在贬眼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以前的活泼,“欸这还是头一次听到你这样子用方言说话欸,来嘛摆会儿龙门阵嘛。”

博士张了张口,一瞬的惊讶后近乎微不可查地笑了笑,但马上又收敛住这一丝笑意,口音也变回了平常的。

“回去工作。”

年敏锐地捕捉到了博士表情上的微妙变化,这一下子又勾起了她对“故乡”这种不熟悉的定义的强烈好奇。

“再摆会儿嘛,博士。不用方言也行勒。”

“都不行。”

“哎呦小气得很。”

几个月后。

“嗯,好的。好的,我知道了,现在就通知她过去。”放下听筒挂断电话,博士看向一旁正在工作的某人,“年。”

“嗯?啷个咯?”

年略显好奇地抬起头来,看向博士。

“你手上工作可以先放一放,医疗部通知你去完成体检。”

“欸体检?不是做过了吗?”

“入职时的体检项目因为你的干扰全部没有完成,所以他们想趁你现在安稳再测一次。”

博士站起身,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啊哈哈,那我过去了啊……博士你做啥子,拦到我路了,让开让开……”

年停在了挡在门前的博士身前,无论向左还是向右对方都死死挡住去路。

“应医疗部的请求,我会随行监督你。所以在前去体检之前,请你先把随身携带的道具和摄像机交出来。这次和你平常去工程部不同,没有充裕的时间供你游戏和拍电影,请见谅。”

“啧,这你都晓得。”年不情不愿地把口袋里的游戏道具和小型摄像机交了出来,“博士你真是死板得很,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我把你当异父异母的亲兄弟看,你就通融一下嘛……”

“请把摄像机全部交出来。”

年一边从另一个口袋掏出另一个摄像机,一边当着博士的面对他下着神秘的东方诅咒。

“……博士你这个样子是找不到女娃儿喜欢的我跟你说……”

“嗯。还有。”

“做啥子?真没得了!”

博士只是略微皱着眉看着她。

“真的没得了!”

年下巴扬了扬,以理直气壮的态度和博士的视线对上。但她扬起的下巴逐渐随着对视时间的增长慢慢低下,眨眼的频率也逐渐增多,气势也被压制下来。最后,年梗着脖子,虽仍没有收回目光,但最终选择了用友善的交流结束这场对峙:

“(尚蜀粗口)!这个你是啷个晓得的?你未必老实在监视我?变态啊你?”

骂骂咧咧的年在掏出最后一个摄像机时脑海中灵光乍现,然后脸上换上了一副神秘兮兮的笑容,朝博士凑近了些,一手掩在嘴上,声音压低,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

“博士我可以把这个送给你,你把那两个还给我,怎么样?我不会说出去滴。”

“……我只是通过工程部知道了你携带的摄像机数量,对于藏匿位置一概不知。尤其是……最后这个。”

博士一脸复杂地看着年从怀里取出来的最后一个小型摄像机,又瞥了眼它刚才贴身躲藏的地方,最终还是没有上手接过它。

年也看出了博士少有的表情异样,心里捉弄的兴致顿时更加高涨。

“没得关系,你换不换嘛?博士?”

博士的眼角抖了抖,他默不作声地后退了半步。

“请你自重,外界某些领域的风气在这里可能不太适合。”

“……博士,你刚才说的,还有表情,动作是啥子意思?”

年挑了挑眉毛,从刚才博士的言语中琢磨出了些不对劲。

“我很抱歉我刚才的行为冒犯到了……”

“你认为我是那种,同流合污的人?”

年没等博士说完,很平静地看着他,语气也很平静,甚至没有用方言。

“我没有这么说过。”根据年这么强烈的反应,博士迅速意识到自己刚才产生了一个很恶劣的误解,“很抱歉我对你的品行产生了毫无根据的怀疑和污蔑……”

年没有听,撞开博士,大踏步朝医疗部走去,把他远远甩在身后。

年的火气依然没消,作为这种愤怒情绪的外在体现,她已经连续三周没有和博士主动搭话。这三周以来年一反常态,每天规律生活,完成工作,利用空闲编写剧本、拍摄电影,也不去打扰别人,恪守着赌约,似乎和过去几个月的生活相比似乎没什么不同,只是她选择性忽视了某人,即使是与其在工作上的交流也几乎只限制在书面上。

办公室里的气氛仿佛又回到了年到来之前的清静,但又有些僵硬。

于是这天,在这种无声的环境衬托下,一阵越发规律的呼吸声逐渐显得突兀了起来。

年坐直了身体,朝着声音来源望了望:博士又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她第一反应就是像以前一样把博士摇醒让他接着睡,但在站起身后又坐了下来——谁要跟那种家伙开玩笑啊。

坐回椅子上,写了会儿剧本,年又发现了些新情况。

“  ……博士?在说啥子梦话唷?”

年想了想,觉得这是个报复的好机会,于是靠近了一些,小心翼翼地避免让自己的角和头发碰到博士。

“…………”

听着还是有些模糊,于是年又靠近了些。由于靠得有些太近了,博士的呼吸吹到了她耳朵上,弄得她有些痒。

“……年……”

“……?”

年微微瞪大了眼睛,正有些尴尬时,又听见了博士还念叨了些别的什么。她原本以为只是些梦话,但细听起来似乎并不是没有逻辑的胡话,更像是一个又一个奇怪的名词。年好奇地凑得更近了一些,听得更清楚了些——那些是用方言念的一个个陌生地名和陌生名字。房间里其他声音似乎都消失了,只有一个又一个人或地的名字消融在空气中,又像是掷在了地面上。

年慢慢站直,神情颇为无奈地看着应该是梦到了故乡的博士。

“……真的是,做梦回老家还梦到我做啥子嘛,弄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唉——但是啊,机会难得,再说要就事论事嘛。嘿我这个脾气真的是改不脱咯。”

一种无奈和狡黠的笑容攀上嘴角的同时,年晃了晃博士,把他摇醒。

“……年?”博士睁开眼,揉了揉眼角,看清了眼前人,“我又睡着了?”

年点点头,退了一步。

“对,刚才你还说梦话了。”

“梦……”

博士下意识看了眼年的脸,然后迅速移开了目光。动作虽快,但全落在了年眼里,于是她迅速做了一个皱眉的动作,接着问:

“博士,你是不是梦见我咯?”

博士低下头,声调听着好像他还在梦里。

“……对。”

“哦?你不会是在梦里头,对我做了啥子吧?当然,这只是我毫无根据的臆测啊,猜错了我会道歉的。”

“……没有。”

“那还真是抱歉呐,对你这样子擅加揣测。”

“……没关系。”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呵哈哈哈哈!”年听着博士颇为无奈的回答,满意地笑了笑,然后才接着问道,“好嘛,那你到底为啥子会梦到我呦?”

博士眉头皱了起来,像是在思考什么极其重要的事。年看着博士的表情,一个尤为荒诞的想法出现在她脑海中。

“啷个咯?未必你真对我有意思?”

“……好像……”像是想通了什么,博士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抬起头,看着她,“……是这样。”

“啊?”年愣了愣,随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接着又过渡到了调侃的笑容,“博士你还学会开玩笑了啊,不过这种玩笑可不太建议乱开哦。”

“我没有开玩笑。”

博士面无表情地说。年仔细打量着博士脸上的每一丝表情:果不其然什么也没瞧出来,但她直觉上感觉他不像在说谎。

“你……为啥子哦?”

“……我也晓不得。”(方言)

“……(尚蜀粗口),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博士你这样子告白的。”年沉默了一阵,最后笑骂了一句,俯下身,食指勾起博士的下巴,“那现在可以把我们的赌约放宽点了不?博士——”

“不能。”

“嗯?美人计居然对你还没得用?!你果然在骗我!不准你喜欢我咯!”

“这种事情你说了不算。”

“嘶我以前啷开没看出来你脸皮这么厚欸?”

七月初七。

“博士——”年坐在了博士面前的办公桌上,见他依然什么反应都有,于是敲了敲他的脑袋,“你、啷、个、静得下来的哦?”

博士终于有了反应,略显疑惑地看着年。

“为什么这么说?”

“你不尴尬吗?”

“为什么我要尴尬?”

“我还没回复你昨天的……那啥子的嘛!”

年歪过头想了想,还是不赞同那tmd能算告白。

“你不是已经回答了吗:”

“……那个是玩笑!”

“哦。那你想什么时候回答都可以,我个人是无所谓的。”

“啊?博士你真的不着急吗?”年惊了,手撑着桌面探过身来,“你未必真的无所谓啊?”

博士看了看她,坐直了身体,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的桌面上,庄重得像是在参加一场重要会议。

“所以,阁下的回复是?”

“呃……”

两个人对视着。现在气氛有些尴尬了。

“……我也没想好!”

“嗯,好的。”

博士十分正式地点了点头。

“啧,你这个态度真的是……”年撇了撇嘴,“更像是在谈判,哪里像是喜欢了嘛。”

博士愣了愣,身体微微前倾,表情严肃。

“你觉得喜欢的态度应该是怎样的?”

“你这说了也改不脱。”年翻了个白眼,却也被博士的这个问题难住了,“嗯……就是,起码,态度得跟别人比起来更亲切些,随和些嘛。”

“嗯,能请你详细描述一下吗?”

博士语气诚挚,摆出了认真倾听的姿态。

“就比如,改一下……”年习惯性想和以前那样提一嘴他们之间的赌约,但看着博士诚挚的样子,鬼使神差地改了口,“改一下你这个臭脾气。天天窝到你这个小房间里头,不出去走也不说人话,你不觉得活得闷吗?走,今晚上陪我一起吃火锅去。”

说完她沉默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博士。

“……”沉默了一会儿,博士点点头,“嗯。”

年眨了眨眼,表情一下子充满了惊喜。

“欸你这个大资本家居然真答应了啊?”

“今天食堂是芙蓉医生负责。”

听见这个原因,年真是憋不住笑了:“噗——你是因为这个?”

“嗯。原因之一。”

“哈哈!这才是聊天的气氛嘛!”年开心笑着,拍了拍博士,把他从椅子上薅起来往门外推,“走走走,吃火锅去。”

“嗯。让我先把这些文件收好。”

“哎呀不用管咯,反正你记得到顺序嘛。还有,博士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嗯嗯嗯’的哦。”

“……好。”

“你这口头禅真的改不了咯是不?”

火锅店。

桌子上的菜盘都已经干干净净,只剩下锅里的红汤“咕嘟咕嘟”地冒着浑浊的气泡。年将一壶酒灌进肚里,眼睛却越发光亮,她看向博士,带着醉意好奇地问:

“博士,你想明白为啥子喜欢我没得哦?”

博士正襟危坐,本着严谨的学术态度和细致认真的工作精神对自己的感情经历作了以下摘要:

“嗯。由于你极具地域特色的个人属性在一定程度上和我以往人生经历的某个阶段存在一定共性,使得我长期以来的某种主观情感感受缺口得到了填充,进而影响到了我当下对你的态度以及同你之间的社会关系……”

年站起来,走到博士那一边,站在他身后敲了敲他脑袋。

“说、人、话。”

博士把被弄歪的兜帽正了正。

“你有些像我的老乡,让我觉得有些亲切。”(方言)

年这才点点头,在博士身边坐了下来。她一只脚踩上板凳,双手抱着膝盖,侧过头枕在手臂上,看着博士。

“岛上不也有其他尚蜀的干员嘛,你为啥子不喜欢她们?”

“我只和你这么深入地相处交流过。”

“哦?你意思是给你机会的话别的干员也不是不行是吧?”

年一边说着,一边抽出一只手搭在博士肩上。

“要使这个假设成立所需要的条件太多,所以我不这样认为。”

“比如啥子条件?”

博士也给自己倒了杯酒。

“首先,这个人得每天游手好闲,到处惹事;其次,这个人要信守承诺,但又不太安分;最后,可能还需要这个人有过长期的远离故乡或独居生活的经历。”

“哈!好嘛,这条件确实有点多。”年哈哈一笑,用手把博士箍过来,“不过我再补充一个,还要那个人愿意天天陪到你。”

“……谢谢。”

“这么客气做啥子嘛,你这不也是在陪到我嘛,就只比跟我兄弟姐妹们在一起的时间短一些,这么说我不是也要说句谢谢咯?”年顿了顿,另一只手拿起酒壶喝了一口,眼睛看向另一边,“……虽然确实是该说句谢谢,但是嘛,我以后要陪你的时间还长得很,所以就省了算咯。”

博士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等了很久都没听见回答,年转过头来,有些不满地冲着他的耳朵喊。

“嘿你听到没得?”

“听见了。”

“那你,听,懂,没,得?”

“……刚才的就是你的回复?”

“……对!”年手臂把博士箍得更紧了些,狠狠盯着他,“刚才的就是我的回复!晓得了嘛?!”

“……嗯,知道了。”

“博士,你这个态度真是欠打的很欸。唉,我已经有点后悔咯。”年叹了口气,收回手臂,抱着膝盖,下巴枕在手臂上,呆呆看着火锅里的气泡,眼角的余光却一直打量着博士,“你都不像我,连个‘为啥子’都不问。”

这时,博士伸出手,抱住了年,不说话。年愣了一会儿,敲了敲他的头。

“做啥子?博士你说话噻!”

“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嗨呀,都说了不用这么客气的嘛……还有,晓得就直说噻,整这些弯弯绕绕的。”

“跟你学的。”

“你和我妹妹,你们当时赌的什么?”

令在棋盘上落子的同时好奇地问道。

博士捻起一颗棋子,落下,并复述了一遍当时的赌约:

“我们打赌:随机在路上邀请一百个人去看年的新电影,然后让他们给电影评分,以十分制,如果平均分小于5,我赢,她就来就职助理并接受监督,不能再干扰别人工作;而如果平均分大于5,她赢,我以后就不能再以工作问题妨碍她并是全力支持她拍摄独立电影。赌约成立后,最终解释权在胜者一方。”

“哦,看来结果很明显了。”令看了眼棋盘,随意落下一子,“那电影叫啥?”

“《夺命三头人之环泰拉大陆》。”

“……啊?”

“讲述了一群在海岸上度假的年轻恐鱼们遭遇了被神经损伤影响变异的夺命三头人,但恐鱼们经过一系列复杂调查与科学分析后发现背后元凶竟是自己,于是选择用爱感化了三头人并与其坠入爱河后一起驾驶巨型机甲“丑家伙”对抗源石怪兽,在成功用爱说服源石怪兽后,最终所有人一起飞上天空撞下天幕顺带砸死了邪魔壮烈牺牲的故事。”

“……听着就——很有冲击力啊。”

“所以当时部分从事过作家、编剧职业的干员也上报了大量投诉。”

“……年她最近好像还在偷偷拍电影?”

“大概是这部的续集。”

“……博士,你不管管吗?”

“……随她去吧。”

博士的梦

梦里无论什么东西都好像蒙了一层薄纱,越努力去看越看不清,也越记不住,反倒是走马观花的略览能够清晰地记下那些事物的特点。

远远地见到了一条河,一座桥;走过一条很长的山路,穿过一片竹子,到达了两座土黄色墙壁的瓦房围成的小院里;推开贴着门神和对联的大门,踩过高高的门槛;进到昏暗的屋里,走到燃着的火坑边坐下。

少了些什么。

眼前的火光晃了晃,一个又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走了过来,或是和蔼亲切的关切话语,或是不三不四的“混帐闲话”,都又一次响在了脑海里。

外面传来几声犬吠和锁链的响声,那只快被染成灰色的白猫度着悠闲的步子走了过来,在火坑边蜷缩成一团,眯着眼睛坐下。

把白猫抱起,抚摸着她的小脑袋,手感很好。她张口叫了一声,晃了晃脑袋。有人笑着指了指自己这边,其他人也附合着笑了起来。低头看去:

白猫变成了一个熟悉的家伙。

她的脑袋枕在自己膝盖上,不时变换个方位,似乎很享受被摸头的感觉。

她是谁来着?

他们又是谁来着?

这是在哪里?

人们模糊的脸上各自出现了两行字,看着这些字下意识的就念了出来,念完后才意识到,这些是名字和地点。

低头,看见了她只有一行字——年。

-完-

想插图时发现手机里存的能发出来的图全是夕的。

怎么回事呢?∠( ᐛ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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